Eat me, if you can.
這個世界總是充斥著無數的故事。
獨自一人的故事、與他人交錯而過的故事、仍在進行著的故事、已經完結的故事。
就如同每個人都追求著美夢成真,人們也總是希冀著自己的故事能夠走向一個完美的結局。
而這不知道將被誰的雙唇述說而出的故事,也同樣的在尋找著屬於它的幸福結局。
這個故事是在哪一個國家、哪一座城市中揭開了它的序幕的,似乎並不是那麼重要。
總之場景是座落於某座城市中、某一棟其實並不怎麼起眼的建築物裡。
「聽說你只要收了錢、就一定能夠將委託內容完成?」
並不算是非常寬敞的客廳裡,透過了面前待客的茶杯裡悄然浮起的薄薄煙霧、望向了隔著一張茶几坐在對面的男人,一身西裝筆挺的他開口拋出了確認性質的提問、聲音極輕而語氣極冷。
「——那要看您的委託性質而定,若是擺明了就是為了刁難我而來的話、那還請您原諒我恐怕得婉拒這個工作了。」
順著這句提問而挂起了明顯充滿著職業性質的禮貌微笑,讓一雙微掩在長而有些亂翹著的瀏海底下的茶褐色眼眸悄然的在眼前的男人與他身後兩個神情冰冷、看上去就是保鏢性質的男人身上來回的逡巡了片刻後,他輕聲的做出了回答。
並不打算在這種文字遊戲上與男人贅言過多,他冷冷的哼了聲後、抬手示意身後的保鏢將一個牛皮紙袋遞到了自己手上,而後一個甩手、才剛拈了在他指間的紙袋轉眼就到了對桌男人的面前。
「委託內容都在那裡頭。如果接下來,這邊一定會給你滿意的報酬;不接的話,我今天來這裡的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冷冷的用著命令般的句式說完後,他交錯起了枕在下腹處的雙手修長的十指、緩緩朝後靠進了沙發椅背裡,等候著男人的答覆。
「那麼、失禮了。」
伸手將那被甩到了面前的牛皮紙袋拿起、熟練的從中抽出了一疊紙張,他迅速的瀏覽過了其中的內容後、仔細的將那疊紙本再次收進了紙袋裡。
「是個麻煩的委託呢。不過、接下來大概還不是問題。」
「很勉強的樣子啊。為我們這種人工作、可是沒有失敗的機會的?」
眼前的男人微微蹙眉、如此說著的模樣實在讓人感覺很不靠譜。不以為然的挑了下眉,他冷聲的扔出了警告。
「啊啊、還請放心,我也不是第一次為你們這樣的客戶處理委託了。」
隨手將重新封上了袋口的牛皮紙袋夾抱進了手臂下方,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沙發上站起了身,「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不然偵探這一行、我也不會一做就這麼多年的...總之就請靜候佳音吧,副首領先生。」
這是一個其實頗不起眼的偵探與一個地下世界中地位崇高的副首領在原本毫無交集的故事中遇見了彼此的序曲。
一切情節都極為單純的開場,不過就是述說著他如何用他支付的所謂「委託費」、從他的手中換取他需要的情報,這樣的內容。
或許在這其中還有些陰險狡詐的鉤心鬥角、有些驚心動魄的飛車追逐槍林彈雨什麼的,但嚴格的說起來那是只屬於偵探自己的故事情節,怎麼也跨不到屬於副首領的那段情節裡去。
人們之間的故事有太多太多都只是彼此瀏覽而過的無數情節之中的一頁,視線交錯、轉頭、擦肩而過,然後遺忘。
但如果這個故事也是這樣子的結局,作為主角的兩人在屬於各自的、每天每天循環往復翻過的書頁之中,飛快的被掩埋、消失、湮滅,曾經在彼此的故事裡占有一席之地的人們在翻開下一頁之後各自走向屬於自己的路途——那這個故事也未免太過無趣了些。
「雖然我的確是有說過『很榮幸可以再為您服務』什麼、但...您不覺得我最近見到您的頻率有點太高了些嗎,副首領先生?」
自從第一次從男人手上接下了委託、並順利的交出讓他滿意的調查結果報告書後,不知道是自己留給了男人太好的第一印象還是因為什麼他未可知的原因,總之這短短一個多月以來、仔細算算他似乎已經是第四次見到男人老神在在的坐在他事務所的沙發上等著他出現—--
平均每一週就有一件委託是從男人手上轉而被扔上他的辦公桌的,這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望著此刻正交疊起了被西裝褲勾勒著的修長雙腿、自顧自坐在面前的沙發上喝著咖啡——大概是剛才叫身邊的保鏢去買來的——一副就是正在等待自己出現的男人,布朗寧扯動了下嘴角、盡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和平常的待客職業微笑無異的說著,順便也將手上原本拿著的菸盒扔進了辦公桌上凌亂的紙堆之中。
「怎麼、賞識你的能力所以給你賺錢的機會,你還嫌麻煩是否?」
低低的冷笑了聲,抬眼望向了面前隱隱帶著困擾神色的偵探、柯布隨手擱下了還剩餘著不少重量的咖啡紙杯,與舒適的朝後靠坐著的動作同時拋出了的語句裡聽上去滿是嘲諷與調侃。
「咳、我哪敢。」
在柯布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布朗寧一邊澄清般的說著、一邊拎過了放在茶几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下了一杯茶。
嚴格的說起來,從男人手上接下的委託都是些雖不至於麻煩到令人覺得棘手、卻也絕不是雞毛蒜皮到會讓人提不起勁的工作,再說身為地下世界裡名聲響亮的人物,男人每次拿出手的委託費也總是讓他毫無任何怨言的點頭同意接下委託,這樣模範的委託人、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那還囉唆什麼。還是說接我這邊的委託會讓你有什麼難處不成?」
「這個嘛......」
真要說起來的話,是眼神吧。
用一句欲言又止的話語當成了回應,布朗寧稍稍望向了面前也正望著自己的柯布,但在與那雙褐金色的冷漠眼眸視線交會的頃刻間卻又迅速的轉開了眼。
那種...該說是勇於冒險犯難的冒險者、還是覬覦鎖定著的獵食者,才會擁有的眼神呢?
總覺得被用那樣的眼神看著的自己,好像只要稍微不注意、就會被你裝進你放在掌心的盒子裡。
「——別提這個了,副首領先生這趟應該不是來閒聊,是因為有事要委託才來的吧?」
垂下眼、甩開了此刻腦袋裡浮起的那些連他也不是很明白從何而來的念頭,布朗寧以手支頰、另一手卻是在面前茶杯的杯緣上畫起了圈的開口,將話題帶往了另外一個方向。
而男人用以回應他這句提問的,是一張被隨手甩到了他的面前的紙。
「調查一下上頭的那幾個人。」
微微抬起下頜示意布朗寧看向那張紙,柯布微瞇起了雙眼、用著一貫的命令句式說出了這次委託的內容。
「...有需要特別針對哪些主題去做調查嗎?」
很快的瀏覽過了那張紙上記有的內容——目標人物們的長相和一些基本資料——將之收納進自己的記憶裡時也試圖從腦海中找出任何可能與他們有些關連的線索,有些心不在焉的、布朗寧對委託內容提出了更進一步的詢問。
「只要是能查到的、全部都查出來。」
「...很大的範疇啊,總之我盡力試試看吧。」
果然一如往常的不是個輕鬆愉快的工作,而且說不定還是偏向困難的那一種。
因為男人的回答而在心裡對這次的委託做出了評價,布朗寧隨手收起了那張記載著這次委託內容的紙張,起身、朝著自己的辦公桌走去。
開始交相重疊、嘗試著合為一體的故事。
下一頁會寫有什麼樣的情節、會走向幸福或是悲傷的結局,在那一頁到來之前都是無解之謎。
於是人們總是努力的翻開下一頁,尋找著屬於自己的故事或是情節迎接終局的模樣,即使他們自己有時候並無所覺。
「...只有這樣啊。」
將布朗寧遞給了自己的文件檔案仔細的翻看過後,從紙張中抬起眼、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的偵探,柯布輕聲說著的語氣有些微冷、但卻聽不出更進一步的情緒起伏。
「...聽起來副首領先生似乎對這次的調查結果不大滿意?」
小心的接過了男人的話尾,布朗寧一邊確認著那句話裡涵義的說著、一邊也觀察起了柯布臉上是否有任何細微的神情變化。
——畢竟,他自己也很清楚這次的調查結果、是有那麼一點差強人意。
當然這裡頭一定是有些個人因素,只是那樣的理由說出來能不能被接受...他可沒多少把握。
「還不到不滿意的程度。」
依然是那樣冷淡而不慍不火的平穩語氣,柯布輕輕的將手中的文件拋上了桌面,褐金色的眼眸也隨之意味深長的睨住了面前的偵探顏色淺茶的雙眼,「但我認為,你應該可以給我更好的結果才對。」
啊啊、又是那樣的眼神呢。
像是想藉著那樣的凝視尋找或是掠奪什麼東西似的。
匆忙卻又試圖裝作不經意的垂下雙眼、避開了男人投來的視線,「原來我在您的心中價值這麼高啊、還真是過獎了...不過這次我也沒辦法,才調查到一半、目標人物背後的組織就派人來跟我談判,拿了一筆錢說要我停止繼續調查下去...就算要跟錢過不去、我總也不能跟我這條小命過不去吧?」刻意故作無事的聳了下肩,布朗寧用著彷彿有些開玩笑的輕鬆語氣說道。
——還是說、其實男人的確是期望著自己為他尋找那些他需要的線索與關鍵,直到自己染滿鮮血的倒臥在某處?
所以才總是用著那像是想將他裝進掌心盒子裡的眼神望著他?
不過即使男人會毫不猶豫的對這個問題回以肯定的答覆,他大概也不會感到驚訝吧。身處於地下世界那種環境的人確實需要足夠冷酷而殘忍,可以將任何人都當成棋子利用。更何況自己本來也就是他花錢買下的棋子之一。
唯一的問題應該就只是他還不想把命賣到男人的手裡而已。嗯、「還不想」。
之後讓自顧自沈浸了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的布朗寧回過了神來的、是男人難得顯得明亮的笑聲。
「某方面來說,我就是最喜歡你這一點。」
修長的手指撫上了額角,柯布微微挑起了眉、朝布朗寧望著的褐金色眼裡滿是深遠的笑意。「因為收了別人的錢所以敷衍掉我這邊的工作這種事,也只有你才敢這樣隨意的說出來。」
「咳,所以說不是錢的問題了嘛......」
「既然這樣、那就把話挑明了講吧。」
並沒有理會布朗寧那句小小聲的嘀咕,逕自拋出了這樣一句乍聽之下令人完全猜不透其背後涵義的開場白後,柯布站起身、朝著仍坐在沙發上一臉不解望著自己的布朗寧走了過去,直到隻手撐上了沙發的椅背並隨之傾下了身—--
「從現在起,只為我工作吧。」
「...呃?」
盡力克制住了自己想隨著男人的傾近而向後退卻的衝動——沙發上的空間就這麼一點點,他可還不想讓自己陷入無路可退的境地——然後因為男人拋來的話語,布朗寧先是愣了下、接著下意識的發出了表達疑惑的低微哼聲。
「當然我不會虧待你。委託費想要多少、你儘管開價。」
自顧自的將自己要說的台詞說完,柯布垂下了眼、看著似乎正在咀嚼消化自己話語內容的布朗寧,如同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般、冷漠的等待起了答覆。
「——非常誘人的條件,但這是要買斷我的意思?」
揚起了一如既往的職業性質微笑、弧度卻隱隱有些勉強,布朗寧微微偏開了眼神,試圖讓語氣顯得平靜、說出的詢問般語句聽上去卻有些無意義。
男人一開始說出的對白、意思就已經足夠清晰明瞭,而他承認他並不知道自己這樣問的背後究竟是希望男人更為明確的肯定、抑或是冷笑著告訴他「這不過是場玩笑」。
「不喜歡的話,換個名義也行。」
扯動唇角、勾起了一抹冷冷嘲諷著般的笑意,柯布伸手、扯起了布朗寧銀灰色西裝背心下的領帶,在布朗寧因為這個舉動而被迫朝著他的方向貼近的同時將那紅色的領帶舌尾送到了唇邊、輕輕吻上。
「——……!」
隨著這個動作而露出了帶著些許驚慌的錯愕表情,「...咳、嗯,誘之以利之後是動之以情?」近乎逃避般的完全轉開了臉,布朗寧再次嘗試著若無其事的開口,但聲音卻帶上了明顯的僵硬,就像此刻他被強迫著扯近而顯得彆扭的肢體動作那般。
「達成目的的手段有很多,金錢、物質、權力...『愛情』當然也是一種。」
稍微加重了拉扯著布朗寧領帶的力道、讓他即使不甘願也只能更加的靠近自己,微微偏頭、柯布湊上了布朗寧的耳際,「如果比起金錢、這樣可以更讓你對我死心塌地一點的話,那有何不可。」
是那話語的內容、被刻意的吐進耳裡的溫熱氣息、太過貼近的距離、還是極輕極低的聲線?布朗寧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耳後往下延伸直到頸邊沒來由的一陣發熱—--
「...我不知道我有值得讓您做到這種地步的價值啊,副首領先生......」
那讓他費了一番功夫、才讓這句話被說出口時至少沒有透出太過明顯的顫抖。
「地下世界的人在收買有能力的人這方面、向來出手闊綽。」
藉著眼角餘光些微的瞄到了布朗寧淺紫色的襯衫衣領邊露出的些許頸部肌膚、不知何時竟是攀上了幾縷微紅,刻意的維持住了這樣——顯然是太過接近了些——的距離,柯布涼涼的回答著,「——再說了,用這樣的價碼能換到一個讓我可以放心的保證,還算划算。」
「放心的保證是指什麼......?」還有、您能否離我稍微、遠一點......
過近的距離所帶來的壓迫感已經讓他開始有些不能好好思考或是理解現在的狀況,不斷拂過耳際的鼻息與似乎可以被感覺到的、不屬於自己的陌生體溫,每一項都讓進行著的對話愈來愈讓人感到不安,一邊問著的同時,布朗寧也小心的向後退卻著、試圖在自己與柯布之間隔出一點安全距離,至少讓自己能從這樣的惡性循環中跳脫出來。
近乎強迫親近的接觸、如同擁抱一般的距離、只要稍微偏側過臉就會被吻上的角度—--
這讓他不由自主的產生了彷彿會被眼前的人張口吃下的錯覺,而他知道面前的男人本來就帶著強烈的獵食者氣息,但他還不確定自己是否願意被他「吃掉」,不論是以哪種方式。
「例如你不會再因為任何人的插手而放置掉我交給你的工作,或是因為別的誰掏錢就把我這裡的任何情報資料轉手賣給別人等等......」
隨口列舉著幾個答案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明顯的心不在焉,順著眼前的偵探逃避著的退後動作繼續緩緩的朝前傾下了身,「這些事情,以後你都只能為了我做。」柯布輕聲的扔出了結論後,「——還是說這樣的價碼、你還不滿意?」瞇起眼、望進了布朗寧那雙無辜的睜大著的琥珀色眼底,語氣冷淡的問道。
「......」
如果現在自己是置身事外的那個人,聽到「不滿意」的回答大概會覺得有點貪心不足了吧。
但現在被標上了這樣的價碼、擺上了售物架的人是自己。
誠實的說起來他並不覺得同意這樣的一場交易會是什麼不被容許的事情,即使他也覺得要就這樣乾脆的點頭同意、好像也是一件有點困難的事情。只不過是從此以後從「私家偵探」變成了「某個地下世界的副首領專屬的私家偵探」這樣的身分,而眼前的男人用以交換這件事的條件則是無上限的金援和以可能根本不存在的「感情」為名義的一切方便......
用一點可能根本無所謂的尊嚴去交換或許可以讓自己輕鬆愉快一些的生活,應該不會有人認為這等同於罪惡吧?
繼續過著像現在這樣、每天每天周旋在不同的委託人與不同的委託之間,在屬於著不同人的故事裡扮演一個無足輕重的過客,直到被無數累積起來的、不屬於自己的故事淹沒、吞食殆盡的生活,或是被裝進男人的掌心所捧著的盒子裡,在那樣的小空間中仰望著男人,直到重疊之後的、屬於彼此的故事在不斷重複之間磨損殆盡—--
就算想破頭也不會知道哪一個比較適合自己的吧。
「別只會張著眼睛看著我,偵探,回答。」
即使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在這樣的近看下美的幾乎讓人心醉,但只是這樣毫無進展的對望著也令人煩躁。
看著似乎墮入了自己的思緒間而毫無反應了的布朗寧,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柯布沉聲的催促了起來。
「啊?啊、不、沒有什麼不滿意的......」
哎?所以這是自己答應了的意思?
一下子被喚回了神而有些脫出了現在的狀況,下意識的就著自己在走神前最後的印象做出了回答之後,布朗寧才突然的意識到了這件事。
但他明明就還沒決定要將自己賣給這個男人。
「——呃、等等,我是說......」
「如果你是打算反悔,那就閉嘴、不用說了。」
打斷了布朗寧似乎覺得哪裡不對勁而試圖修正的句子,鬆開了扯著布朗寧領帶的手、轉而扣上了那有著小撮鬍子的下頜,柯布語調冰冷的說完後,不由分說的傾下了身、吻上了那掙扎般張著的雙唇。
——看來是沒得挽回的餘地了。
唇上傳來陌生的壓迫感,眼前望見的只剩下距離過近了的男人垂閉起的雙眼那薄薄的眼瞼與第一次如此清楚看見的細長眼睫,遲疑了半秒鐘後,布朗寧帶著這樣的想法放棄掙扎的閉上了雙眼。
也許早在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看著自己的眼神是那麼危險的時候,就該知道要逃走了吧。
不過現在也來不及了,在被裝進了小小的盒子之中,像這樣的被碰觸、被緊緊抓住、甚至是被宣示所有權的親吻之後,很快的就會被你吃掉了吧。
——那就讓我試試看吧,被你「吃掉」的話。
等候在這個故事最後一頁的終末——如果它還存在著的話——會是什麼樣子。
啪沙。沙發上響起了重物落下的聲響。
Fin.
By 西軍相
獨自一人的故事、與他人交錯而過的故事、仍在進行著的故事、已經完結的故事。
就如同每個人都追求著美夢成真,人們也總是希冀著自己的故事能夠走向一個完美的結局。
而這不知道將被誰的雙唇述說而出的故事,也同樣的在尋找著屬於它的幸福結局。
這個故事是在哪一個國家、哪一座城市中揭開了它的序幕的,似乎並不是那麼重要。
總之場景是座落於某座城市中、某一棟其實並不怎麼起眼的建築物裡。
「聽說你只要收了錢、就一定能夠將委託內容完成?」
並不算是非常寬敞的客廳裡,透過了面前待客的茶杯裡悄然浮起的薄薄煙霧、望向了隔著一張茶几坐在對面的男人,一身西裝筆挺的他開口拋出了確認性質的提問、聲音極輕而語氣極冷。
「——那要看您的委託性質而定,若是擺明了就是為了刁難我而來的話、那還請您原諒我恐怕得婉拒這個工作了。」
順著這句提問而挂起了明顯充滿著職業性質的禮貌微笑,讓一雙微掩在長而有些亂翹著的瀏海底下的茶褐色眼眸悄然的在眼前的男人與他身後兩個神情冰冷、看上去就是保鏢性質的男人身上來回的逡巡了片刻後,他輕聲的做出了回答。
並不打算在這種文字遊戲上與男人贅言過多,他冷冷的哼了聲後、抬手示意身後的保鏢將一個牛皮紙袋遞到了自己手上,而後一個甩手、才剛拈了在他指間的紙袋轉眼就到了對桌男人的面前。
「委託內容都在那裡頭。如果接下來,這邊一定會給你滿意的報酬;不接的話,我今天來這裡的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冷冷的用著命令般的句式說完後,他交錯起了枕在下腹處的雙手修長的十指、緩緩朝後靠進了沙發椅背裡,等候著男人的答覆。
「那麼、失禮了。」
伸手將那被甩到了面前的牛皮紙袋拿起、熟練的從中抽出了一疊紙張,他迅速的瀏覽過了其中的內容後、仔細的將那疊紙本再次收進了紙袋裡。
「是個麻煩的委託呢。不過、接下來大概還不是問題。」
「很勉強的樣子啊。為我們這種人工作、可是沒有失敗的機會的?」
眼前的男人微微蹙眉、如此說著的模樣實在讓人感覺很不靠譜。不以為然的挑了下眉,他冷聲的扔出了警告。
「啊啊、還請放心,我也不是第一次為你們這樣的客戶處理委託了。」
隨手將重新封上了袋口的牛皮紙袋夾抱進了手臂下方,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沙發上站起了身,「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不然偵探這一行、我也不會一做就這麼多年的...總之就請靜候佳音吧,副首領先生。」
這是一個其實頗不起眼的偵探與一個地下世界中地位崇高的副首領在原本毫無交集的故事中遇見了彼此的序曲。
一切情節都極為單純的開場,不過就是述說著他如何用他支付的所謂「委託費」、從他的手中換取他需要的情報,這樣的內容。
或許在這其中還有些陰險狡詐的鉤心鬥角、有些驚心動魄的飛車追逐槍林彈雨什麼的,但嚴格的說起來那是只屬於偵探自己的故事情節,怎麼也跨不到屬於副首領的那段情節裡去。
人們之間的故事有太多太多都只是彼此瀏覽而過的無數情節之中的一頁,視線交錯、轉頭、擦肩而過,然後遺忘。
但如果這個故事也是這樣子的結局,作為主角的兩人在屬於各自的、每天每天循環往復翻過的書頁之中,飛快的被掩埋、消失、湮滅,曾經在彼此的故事裡占有一席之地的人們在翻開下一頁之後各自走向屬於自己的路途——那這個故事也未免太過無趣了些。
「雖然我的確是有說過『很榮幸可以再為您服務』什麼、但...您不覺得我最近見到您的頻率有點太高了些嗎,副首領先生?」
自從第一次從男人手上接下了委託、並順利的交出讓他滿意的調查結果報告書後,不知道是自己留給了男人太好的第一印象還是因為什麼他未可知的原因,總之這短短一個多月以來、仔細算算他似乎已經是第四次見到男人老神在在的坐在他事務所的沙發上等著他出現—--
平均每一週就有一件委託是從男人手上轉而被扔上他的辦公桌的,這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望著此刻正交疊起了被西裝褲勾勒著的修長雙腿、自顧自坐在面前的沙發上喝著咖啡——大概是剛才叫身邊的保鏢去買來的——一副就是正在等待自己出現的男人,布朗寧扯動了下嘴角、盡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和平常的待客職業微笑無異的說著,順便也將手上原本拿著的菸盒扔進了辦公桌上凌亂的紙堆之中。
「怎麼、賞識你的能力所以給你賺錢的機會,你還嫌麻煩是否?」
低低的冷笑了聲,抬眼望向了面前隱隱帶著困擾神色的偵探、柯布隨手擱下了還剩餘著不少重量的咖啡紙杯,與舒適的朝後靠坐著的動作同時拋出了的語句裡聽上去滿是嘲諷與調侃。
「咳、我哪敢。」
在柯布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布朗寧一邊澄清般的說著、一邊拎過了放在茶几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下了一杯茶。
嚴格的說起來,從男人手上接下的委託都是些雖不至於麻煩到令人覺得棘手、卻也絕不是雞毛蒜皮到會讓人提不起勁的工作,再說身為地下世界裡名聲響亮的人物,男人每次拿出手的委託費也總是讓他毫無任何怨言的點頭同意接下委託,這樣模範的委託人、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那還囉唆什麼。還是說接我這邊的委託會讓你有什麼難處不成?」
「這個嘛......」
真要說起來的話,是眼神吧。
用一句欲言又止的話語當成了回應,布朗寧稍稍望向了面前也正望著自己的柯布,但在與那雙褐金色的冷漠眼眸視線交會的頃刻間卻又迅速的轉開了眼。
那種...該說是勇於冒險犯難的冒險者、還是覬覦鎖定著的獵食者,才會擁有的眼神呢?
總覺得被用那樣的眼神看著的自己,好像只要稍微不注意、就會被你裝進你放在掌心的盒子裡。
「——別提這個了,副首領先生這趟應該不是來閒聊,是因為有事要委託才來的吧?」
垂下眼、甩開了此刻腦袋裡浮起的那些連他也不是很明白從何而來的念頭,布朗寧以手支頰、另一手卻是在面前茶杯的杯緣上畫起了圈的開口,將話題帶往了另外一個方向。
而男人用以回應他這句提問的,是一張被隨手甩到了他的面前的紙。
「調查一下上頭的那幾個人。」
微微抬起下頜示意布朗寧看向那張紙,柯布微瞇起了雙眼、用著一貫的命令句式說出了這次委託的內容。
「...有需要特別針對哪些主題去做調查嗎?」
很快的瀏覽過了那張紙上記有的內容——目標人物們的長相和一些基本資料——將之收納進自己的記憶裡時也試圖從腦海中找出任何可能與他們有些關連的線索,有些心不在焉的、布朗寧對委託內容提出了更進一步的詢問。
「只要是能查到的、全部都查出來。」
「...很大的範疇啊,總之我盡力試試看吧。」
果然一如往常的不是個輕鬆愉快的工作,而且說不定還是偏向困難的那一種。
因為男人的回答而在心裡對這次的委託做出了評價,布朗寧隨手收起了那張記載著這次委託內容的紙張,起身、朝著自己的辦公桌走去。
開始交相重疊、嘗試著合為一體的故事。
下一頁會寫有什麼樣的情節、會走向幸福或是悲傷的結局,在那一頁到來之前都是無解之謎。
於是人們總是努力的翻開下一頁,尋找著屬於自己的故事或是情節迎接終局的模樣,即使他們自己有時候並無所覺。
「...只有這樣啊。」
將布朗寧遞給了自己的文件檔案仔細的翻看過後,從紙張中抬起眼、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的偵探,柯布輕聲說著的語氣有些微冷、但卻聽不出更進一步的情緒起伏。
「...聽起來副首領先生似乎對這次的調查結果不大滿意?」
小心的接過了男人的話尾,布朗寧一邊確認著那句話裡涵義的說著、一邊也觀察起了柯布臉上是否有任何細微的神情變化。
——畢竟,他自己也很清楚這次的調查結果、是有那麼一點差強人意。
當然這裡頭一定是有些個人因素,只是那樣的理由說出來能不能被接受...他可沒多少把握。
「還不到不滿意的程度。」
依然是那樣冷淡而不慍不火的平穩語氣,柯布輕輕的將手中的文件拋上了桌面,褐金色的眼眸也隨之意味深長的睨住了面前的偵探顏色淺茶的雙眼,「但我認為,你應該可以給我更好的結果才對。」
啊啊、又是那樣的眼神呢。
像是想藉著那樣的凝視尋找或是掠奪什麼東西似的。
匆忙卻又試圖裝作不經意的垂下雙眼、避開了男人投來的視線,「原來我在您的心中價值這麼高啊、還真是過獎了...不過這次我也沒辦法,才調查到一半、目標人物背後的組織就派人來跟我談判,拿了一筆錢說要我停止繼續調查下去...就算要跟錢過不去、我總也不能跟我這條小命過不去吧?」刻意故作無事的聳了下肩,布朗寧用著彷彿有些開玩笑的輕鬆語氣說道。
——還是說、其實男人的確是期望著自己為他尋找那些他需要的線索與關鍵,直到自己染滿鮮血的倒臥在某處?
所以才總是用著那像是想將他裝進掌心盒子裡的眼神望著他?
不過即使男人會毫不猶豫的對這個問題回以肯定的答覆,他大概也不會感到驚訝吧。身處於地下世界那種環境的人確實需要足夠冷酷而殘忍,可以將任何人都當成棋子利用。更何況自己本來也就是他花錢買下的棋子之一。
唯一的問題應該就只是他還不想把命賣到男人的手裡而已。嗯、「還不想」。
之後讓自顧自沈浸了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的布朗寧回過了神來的、是男人難得顯得明亮的笑聲。
「某方面來說,我就是最喜歡你這一點。」
修長的手指撫上了額角,柯布微微挑起了眉、朝布朗寧望著的褐金色眼裡滿是深遠的笑意。「因為收了別人的錢所以敷衍掉我這邊的工作這種事,也只有你才敢這樣隨意的說出來。」
「咳,所以說不是錢的問題了嘛......」
「既然這樣、那就把話挑明了講吧。」
並沒有理會布朗寧那句小小聲的嘀咕,逕自拋出了這樣一句乍聽之下令人完全猜不透其背後涵義的開場白後,柯布站起身、朝著仍坐在沙發上一臉不解望著自己的布朗寧走了過去,直到隻手撐上了沙發的椅背並隨之傾下了身—--
「從現在起,只為我工作吧。」
「...呃?」
盡力克制住了自己想隨著男人的傾近而向後退卻的衝動——沙發上的空間就這麼一點點,他可還不想讓自己陷入無路可退的境地——然後因為男人拋來的話語,布朗寧先是愣了下、接著下意識的發出了表達疑惑的低微哼聲。
「當然我不會虧待你。委託費想要多少、你儘管開價。」
自顧自的將自己要說的台詞說完,柯布垂下了眼、看著似乎正在咀嚼消化自己話語內容的布朗寧,如同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般、冷漠的等待起了答覆。
「——非常誘人的條件,但這是要買斷我的意思?」
揚起了一如既往的職業性質微笑、弧度卻隱隱有些勉強,布朗寧微微偏開了眼神,試圖讓語氣顯得平靜、說出的詢問般語句聽上去卻有些無意義。
男人一開始說出的對白、意思就已經足夠清晰明瞭,而他承認他並不知道自己這樣問的背後究竟是希望男人更為明確的肯定、抑或是冷笑著告訴他「這不過是場玩笑」。
「不喜歡的話,換個名義也行。」
扯動唇角、勾起了一抹冷冷嘲諷著般的笑意,柯布伸手、扯起了布朗寧銀灰色西裝背心下的領帶,在布朗寧因為這個舉動而被迫朝著他的方向貼近的同時將那紅色的領帶舌尾送到了唇邊、輕輕吻上。
「——……!」
隨著這個動作而露出了帶著些許驚慌的錯愕表情,「...咳、嗯,誘之以利之後是動之以情?」近乎逃避般的完全轉開了臉,布朗寧再次嘗試著若無其事的開口,但聲音卻帶上了明顯的僵硬,就像此刻他被強迫著扯近而顯得彆扭的肢體動作那般。
「達成目的的手段有很多,金錢、物質、權力...『愛情』當然也是一種。」
稍微加重了拉扯著布朗寧領帶的力道、讓他即使不甘願也只能更加的靠近自己,微微偏頭、柯布湊上了布朗寧的耳際,「如果比起金錢、這樣可以更讓你對我死心塌地一點的話,那有何不可。」
是那話語的內容、被刻意的吐進耳裡的溫熱氣息、太過貼近的距離、還是極輕極低的聲線?布朗寧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耳後往下延伸直到頸邊沒來由的一陣發熱—--
「...我不知道我有值得讓您做到這種地步的價值啊,副首領先生......」
那讓他費了一番功夫、才讓這句話被說出口時至少沒有透出太過明顯的顫抖。
「地下世界的人在收買有能力的人這方面、向來出手闊綽。」
藉著眼角餘光些微的瞄到了布朗寧淺紫色的襯衫衣領邊露出的些許頸部肌膚、不知何時竟是攀上了幾縷微紅,刻意的維持住了這樣——顯然是太過接近了些——的距離,柯布涼涼的回答著,「——再說了,用這樣的價碼能換到一個讓我可以放心的保證,還算划算。」
「放心的保證是指什麼......?」還有、您能否離我稍微、遠一點......
過近的距離所帶來的壓迫感已經讓他開始有些不能好好思考或是理解現在的狀況,不斷拂過耳際的鼻息與似乎可以被感覺到的、不屬於自己的陌生體溫,每一項都讓進行著的對話愈來愈讓人感到不安,一邊問著的同時,布朗寧也小心的向後退卻著、試圖在自己與柯布之間隔出一點安全距離,至少讓自己能從這樣的惡性循環中跳脫出來。
近乎強迫親近的接觸、如同擁抱一般的距離、只要稍微偏側過臉就會被吻上的角度—--
這讓他不由自主的產生了彷彿會被眼前的人張口吃下的錯覺,而他知道面前的男人本來就帶著強烈的獵食者氣息,但他還不確定自己是否願意被他「吃掉」,不論是以哪種方式。
「例如你不會再因為任何人的插手而放置掉我交給你的工作,或是因為別的誰掏錢就把我這裡的任何情報資料轉手賣給別人等等......」
隨口列舉著幾個答案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明顯的心不在焉,順著眼前的偵探逃避著的退後動作繼續緩緩的朝前傾下了身,「這些事情,以後你都只能為了我做。」柯布輕聲的扔出了結論後,「——還是說這樣的價碼、你還不滿意?」瞇起眼、望進了布朗寧那雙無辜的睜大著的琥珀色眼底,語氣冷淡的問道。
「......」
如果現在自己是置身事外的那個人,聽到「不滿意」的回答大概會覺得有點貪心不足了吧。
但現在被標上了這樣的價碼、擺上了售物架的人是自己。
誠實的說起來他並不覺得同意這樣的一場交易會是什麼不被容許的事情,即使他也覺得要就這樣乾脆的點頭同意、好像也是一件有點困難的事情。只不過是從此以後從「私家偵探」變成了「某個地下世界的副首領專屬的私家偵探」這樣的身分,而眼前的男人用以交換這件事的條件則是無上限的金援和以可能根本不存在的「感情」為名義的一切方便......
用一點可能根本無所謂的尊嚴去交換或許可以讓自己輕鬆愉快一些的生活,應該不會有人認為這等同於罪惡吧?
繼續過著像現在這樣、每天每天周旋在不同的委託人與不同的委託之間,在屬於著不同人的故事裡扮演一個無足輕重的過客,直到被無數累積起來的、不屬於自己的故事淹沒、吞食殆盡的生活,或是被裝進男人的掌心所捧著的盒子裡,在那樣的小空間中仰望著男人,直到重疊之後的、屬於彼此的故事在不斷重複之間磨損殆盡—--
就算想破頭也不會知道哪一個比較適合自己的吧。
「別只會張著眼睛看著我,偵探,回答。」
即使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在這樣的近看下美的幾乎讓人心醉,但只是這樣毫無進展的對望著也令人煩躁。
看著似乎墮入了自己的思緒間而毫無反應了的布朗寧,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柯布沉聲的催促了起來。
「啊?啊、不、沒有什麼不滿意的......」
哎?所以這是自己答應了的意思?
一下子被喚回了神而有些脫出了現在的狀況,下意識的就著自己在走神前最後的印象做出了回答之後,布朗寧才突然的意識到了這件事。
但他明明就還沒決定要將自己賣給這個男人。
「——呃、等等,我是說......」
「如果你是打算反悔,那就閉嘴、不用說了。」
打斷了布朗寧似乎覺得哪裡不對勁而試圖修正的句子,鬆開了扯著布朗寧領帶的手、轉而扣上了那有著小撮鬍子的下頜,柯布語調冰冷的說完後,不由分說的傾下了身、吻上了那掙扎般張著的雙唇。
——看來是沒得挽回的餘地了。
唇上傳來陌生的壓迫感,眼前望見的只剩下距離過近了的男人垂閉起的雙眼那薄薄的眼瞼與第一次如此清楚看見的細長眼睫,遲疑了半秒鐘後,布朗寧帶著這樣的想法放棄掙扎的閉上了雙眼。
也許早在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看著自己的眼神是那麼危險的時候,就該知道要逃走了吧。
不過現在也來不及了,在被裝進了小小的盒子之中,像這樣的被碰觸、被緊緊抓住、甚至是被宣示所有權的親吻之後,很快的就會被你吃掉了吧。
——那就讓我試試看吧,被你「吃掉」的話。
等候在這個故事最後一頁的終末——如果它還存在著的話——會是什麼樣子。
啪沙。沙發上響起了重物落下的聲響。
Fin.
By 西軍相
FREE TALK
我必須承認選擇「Eat me」這首歌,是我的各種考慮不周全。明明很早之前就將「百年花嫁」完成了,但一直拖到死線前才滑壘交稿,幾乎都是因為卡在這篇上的緣故。
只因為副歌的歌詞就在沒有畫面的狀況下選擇了這首歌搭配這組CP,真是個有勇無謀的行為。
花了很多的時間在思考這首歌究竟想要表達一個什麼樣的故事,而我又想要用這首歌來表達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雖然有看到有人說「Eat me」所講的其實是愛莉絲夢遊仙境的這個故事,但是從我自己的角度來看似乎又不是那麼完全。小盒子指的是什麼呢?是潘朵拉的盒子?還是藏放著別的東西的盒子呢?
而在這裡,我想它象徵的是一個「占有」的概念吧。
諸如此類的...總之用了很多我自己的方式來詮釋這首歌,將它說成了一個其實並不能算是一個愛情故事的故事...嗯、當然這和原本的歌曲意境是有落差的,但是如果就只是依照歌曲原本的內容寫出故事的話,那也有些無趣了吧?
嗯,當然這是我個人的想法啦。
很喜歡柯布布朗這個組合裡可以出現的那種、很複雜的感情,而他們最後會不會是一個完美的幸福結局?這我還是要交給讀者們去想像了。
最後的整體來說,會選擇這幾首歌的理由、不外乎就是因為真的喜歡。
很高興能夠藉由這次企劃的機會仔細的思考這些歌曲裡全新的可能性,感謝主催也感謝這個企劃。
嗯,應該就是這樣了。
只因為副歌的歌詞就在沒有畫面的狀況下選擇了這首歌搭配這組CP,真是個有勇無謀的行為。
花了很多的時間在思考這首歌究竟想要表達一個什麼樣的故事,而我又想要用這首歌來表達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雖然有看到有人說「Eat me」所講的其實是愛莉絲夢遊仙境的這個故事,但是從我自己的角度來看似乎又不是那麼完全。小盒子指的是什麼呢?是潘朵拉的盒子?還是藏放著別的東西的盒子呢?
而在這裡,我想它象徵的是一個「占有」的概念吧。
諸如此類的...總之用了很多我自己的方式來詮釋這首歌,將它說成了一個其實並不能算是一個愛情故事的故事...嗯、當然這和原本的歌曲意境是有落差的,但是如果就只是依照歌曲原本的內容寫出故事的話,那也有些無趣了吧?
嗯,當然這是我個人的想法啦。
很喜歡柯布布朗這個組合裡可以出現的那種、很複雜的感情,而他們最後會不會是一個完美的幸福結局?這我還是要交給讀者們去想像了。
最後的整體來說,會選擇這幾首歌的理由、不外乎就是因為真的喜歡。
很高興能夠藉由這次企劃的機會仔細的思考這些歌曲裡全新的可能性,感謝主催也感謝這個企劃。
嗯,應該就是這樣了。